从今年夏天开始,《瞭望》新闻周刊记者多次踏访了中部小城望城。在这个刚由“县”改为“区”不久的地方,当外界尚激辩于各种模式孰优孰劣之际,这座距长沙市市中心大致20分钟车程的小城,却刻意要“与大城市保持距离”:一面是有湖湘特色名镇群落的小城镇竞相斗艳;一面是“湘水神韵、都市田园”的魅力乡村扑面而来。
让一批具有鲜明产业特色、公共服务功能齐整的小镇群脱颖而出,让农民得以就近享受到与城里人差不多甚至更有特色的生活待遇,望城的“刻意”就在于,要凭内生的吸引力和便利的服务功能,让这些古老而又年轻的小镇,把过去几乎肯定流向省会中心甚至外地大城市的当地人留下来。
“地”从哪里来?
上面提到过的材料还显示,从公布规划的96个新城面积看,占地超过6000平方公里,也就是大约900万亩,相当于所在城市建成区一半以上,平均每个新城的占地面积接近10万亩。
民政部的数据说,截至2012年底,全国共有285个地级市,县级行政区划单位中有860个市辖区、368个县级市、1453个县、117个自治县、49个旗、3个自治旗。
假设285个地级市都按上述平均10万亩的标准占地建新城,那么,占地就达2850万亩;
假设368个县级市按平均2万亩标准扩建,那么,占地就达736万亩;
假设1453个县、117个自治县、49个旗、3个自治旗,按平均1万亩标准扩建,占地就达1622万亩。
当然,这只是一种假设。但专家的一项测算却真实地提示人们:中国人均国土面积,特别是扣除高山高原后的人均平原面积,不足美国和欧洲人均水平的十分之一,而人均城镇工矿用地却已远远高于发达国家人均82平方米和发展中国家人均83平方米的水平。
城镇化进程一浪推一浪,让中国的“土地”更加窘迫:虽然18亿亩耕地红线频频告急,可大中城市的用地扩张冲动遏而难止,不少城郊区因集体土地征用、拆迁引发暴力冲突的新闻不断。
且不说,建新城中一些冲动式“跃进”留下的“空城”“鬼城”事例,单是国情,就没给我们提供任何可以奢侈消费土地的条件。“粗放扩张、粗放利用”,不能成为难改的惯性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