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:在过去的城镇化过程中,存在哪些问题?
张占斌:除了比较受关注的一些地方过度投资热衷于“造城”以外,还包括有的地方债务风险过大、特大城市人口过于聚集、一些地方农民“被上楼”等问题;有些地方在推进城镇化的进程中只顾“面子”不顾“里子”,只重视“地上”不重视“地下”等。
倪鹏飞:过度聚集的问题、过快增长的问题、失衡发展的问题,这些问题的确都有,但也有一些客观背景。在当前的全球化背景下,在中国这样一个疆域大国、人口大国,资源分布极端不均的环境下,我们推进城镇化,既有有利条件也有不利因素。不利因素引发的问题就包括这些。
记者:刚才也谈到,传统的城镇化路径产生了一些问题,所以从中央到地方才不断强调要走新型城镇化道路,要注重城镇化的质量。那这个“新型”究竟应该新在哪些方面?
张占斌:我对这个专门做过一些总结。新型城镇化应该包括六个方面的新。
第一个是要以人为核心,或者以人为本;
第二个是新的重点,要释放改革的红利,如果没有推动户籍改革,推动土地制度的改革,社会保障的改革,包括行政体制,区划,投融资,金融、财政各方面的改革,可能城镇化还是会按老路走;
第三是要有新的理念,就是包容性发展,城镇化不是先进城人的城镇化,应该是全体13亿人民的城镇化,这需要打破长期以来留存的城乡二元的体系结构,通过加大基础设施的建设,尤其是保障房的建设,包括棚户区的改造建设,使13亿人民分享城镇化成果;
第四个新是新的方式,我们要把生态文明和城镇化捆在一起;
第五是新的实现路径,要工业化、信息化、农业化、现代化协调推进;
第六个,一定要和我们的国家的主题功能区战略协调,城镇化的发展应该是和一些政策吻合的。如果不吻合,破坏了国家的战略大局,是不行的。
倪鹏飞:我认为政策着眼点应该强调农民转市民,尤其是政府提供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时候,一定要把社会保障和长期稳定的就业结合在一起。
城镇化就两个层面:一个是化人——人的城镇化;一个是化地——土地的城镇化。人的城镇化中,最先决的条件就是就业,这要由工业化来带动;要根本实现人的城镇化必须有教育来支撑,只有人有了一技之长,人的素质提高了,才能真正实现人的发展。未来城镇化的重点和主线应当是保障6亿存量和未来增量农民工享受同城市户籍人口均等的公共服务。